[独家]燕赤霞选角幕后 用午马因其对神鬼的爱好

立春日，午马病逝，享年七十一岁。

午马生前最著名的角色，是《倩女幽魂》里捉鬼的“燕赤霞”，唱着“道可道、非常道”大笑耍剑出镜，又秉承着“我自求我道”无悔淡出。

午马曾如此评价这个角色：“他是个悲情英雄，有他的落魄和软弱，表面很凶，最后被真情感动到痛哭流涕，是个大颠大肺的人物。宁采臣至少还有爱情支撑，但燕赤霞只是凭他做人的感觉，就能抛开正邪对立的立场、放弃杀聂小倩的念头。”

导演徐克请午马出演“燕赤霞”，看中的是他对神神鬼鬼的爱好。

“人人都有好奇心。”午马这辈子，只要聊起鬼故事就会眼睛发亮。在徐克拾起《倩女幽魂》的数年前，午马和洪金宝的《鬼打鬼》、《人吓人》、《人吓鬼》就给了香港观众无数个惊魂夜。有些故事源于午马小时候家里开戏园子的听闻，流传在叔伯父辈口舌间的神鬼忌讳。

午马曾说，正邪冲撞、民间术数、《聊斋志异》……这些都是他的心头好。将心头好变成银幕上的《倩女幽魂》，全剧组花了八个月的时间，从冬拍到夏，几乎天天都是夜戏，午马、张国荣、王祖贤玩笑地“换戏服”叫做“换睡衣”，苦中作乐。

徐克一直是个“拍过的东西就可以不用再拍了”的极端艺术家。在他的逼迫下，美术指导奚仲文尝试了三个造型才定下燕赤霞尊容。午马要剃头发剃眉毛剃胡须，可谓面目全非。以至于大家忘记了他应该的长相。

拍摄期过长，有段时间没有午马的戏，他再出现剧组的头一天，化妆师误把金刚怒目的立眉画成了菩萨低眉的八字，导演徐克和午马本人都没发现，就是觉得燕赤霞今天怎么不够威风，怪怪的……

八个月里，单是燕赤霞和树妖姥姥的一场打戏就消磨了一个月。和午马演了整月对手戏的，是一条人造舌头，从树妖姥姥的嘴巴里伸出，上天入地，又追又卷。午马要配合这条钢丝吊起来的舌头辗转挪腾，揍它还要躲它，时不时被舔，就会顶上一脸的白色分泌物。

很多年后，午马依然心有余悸：“分泌物是用炼奶做的，里面有糖分的，黏黏糊糊。我记得每天都挨喷，喷了三个月后，好处是脸都光滑了很多，后遗症是见到炼奶就想吐，到现在我出去都不敢点含炼奶的食物。”。

当时所有的动作戏份，除了超高难度的需要求助替身郭追之外，午马大部分都亲身上阵。就连开天眼、剑指和画道符的手势，都是他由向朋友请教的密宗手势演化而来。在只能靠土法特技拍电影的八十年代，燕赤霞的发功都是靠一条从手臂延伸到手指上的油线，有个机关可以喷油，因此一指就有火苗蹿出。

《倩女幽魂》的燕赤霞，为午马赢得了金马奖的最佳男配角，也奠定了他在银幕上的“捉鬼者”形象。燕赤霞之后，他又在《僵尸叔叔》、《画皮》和《千人斩》等影片中披挂捉鬼。他在的那块银幕，就会浩然正气，鬼怪无所遁形。

午马病逝，网友感慨最多的，就是捉鬼的燕赤霞午马、捉僵尸的九叔林正英，都已经不在人世，银幕上“再无捉鬼拿妖之人”。不过，如今的银幕上，也早就没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