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逃避谈钱曾把自己搞得很苦 艺术家需商人保护

非常道：以前有唱片公司或者唱片工业比较繁荣的时候，唱片公司做后盾，提供资金、品牌、宣传、团队的支持，制作人可以安安心心做歌手的依靠，做他的大树。现在当没有了唱片公司大工业存在的时候，谁来做制作人的大树呢？制作人怎么去发挥自己的才华？

小虫：其实制作人大树基本上都变成是在自己寻找自己的小树苗比较多了，因为如果说有唱片公司给你靠的话，当然唱片公司还是会不断地给你树苗嘛，这个你做，这个人你做……但是现在大环境不是像以前卡带时代那么地丰沛，所以它所拥有的经费也不是挺高的。所以，宁可不要这个制作人，它也可以省一笔钱，像你刚刚讲的，一个人搞定所有的事情都好了。制作人慢慢地，除了有一些比较具知名度和一定水平很厉害的制作人以外，几乎都于转行了或者是干脆自己唱了。

非常道：这种音乐人讲的是一个声名在外的音乐人，别人来找他工作的时候，其实坦白地讲，首先是基于他过往的成就和成绩这个号召力来的。但是倒过来，从艺术家出发想推进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发现和市场有一些隔膜，因为艺术家不太好直接谈钱的事情，但是不谈又没办法争取到经费，是不是有这么一个落差？谁来做这一块的弥补呢？

小虫：这个的确是发生在我身上非常严重的一个问题，我是一个不喜欢谈钱的人，所以当遇到谈钱的时候，我往往就会推给公司或者推给经纪人，往往到最后真的是自己苦到很苦的时候，才会回头来看，“啊，怎么这么一点钱？这钱怎么了？”开始用愚蠢的想法，“一定是你的问题，一定是你的问题，这个有问题，这个有问题……”到最后把自己给搞乱了，心情就搞差了，自己也没有办法写东西，真的就这样子。

所以，我觉得艺术家真的是要有一个很重要的商人来保护他，他才有办法在里面茁壮成长。就像我们是一棵很大的树，它走不动，但是要靠很多人来帮它修剪、维护，它才会长成好花好果，这是一定的。如果说你要让艺术家当商人，我几乎没有看到一个成功的例子，几乎没有。所以，我觉得还是回到那句话，如果大家对音乐的理解和音乐人的理解是可以很深入的，知道的话，他们会更崇敬这个作品本身，进而他会用很大的诚意去购买也好或者支持也好，不是只有音乐叫我copy一下吧，好像就这样抹杀了这些人在做音乐的努力。我觉得这样就可以让艺术家就可以继续存活，要不然的话，我们可能会变成“山顶洞人”了，只能自己打猎吃饭了。

非常道：您方便透露从大陆拿过多少版税吗？

小虫：说到这个版税，其实基本上是“伤心”两个字，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可能比一些人比较豁达一些，我不会去在意，但是你如果整个算起来的话，曾经有人帮我估计，如果这么多年来，这三十几年来，我的作品尚且红的歌也不少，如果我能够整个都收回来的话，我可以买好几座紫禁城。但其实没有，但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是上天的一个天命吧，我觉得就是说，可能我是中国人，我在这个地方，现在是这个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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