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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春:生僻字可以引发思考 创作从不觉得孤独

2013年01月29日 10:21
来源:凤凰网娱乐 作者:吴无

凤凰网:但是这也很像您写的小说,背景几乎可以对号入座,靠想象力读者可以对号很多很多人,但是主人公、故事又觉得有点离奇。

张大春:我想,每一个创作者,不管他是不是自觉到这一点,我可以坦白讲,我是自觉到这一点。当然,我们都在做,什么呢?就是我们一定不满意我们看起来知道的现实或者是看起来理解的历史,我们一定不满意,否则我们不需要创作。这个不满意,如果一旦表现出来,可能会让很多别人不满意,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不那样做的时候,我们就会醒觉到原来我们不满意的是什么。所以,这也是回到我刚才讲的,我和王家卫的创作一个非常特别的过程,说不定像王家卫这样拍片,或者像王家卫这样创作,或者像王家卫这样思考自己的作品,才能够真实让我们发觉对自己应该如何去不满意的奥秘。

凤凰网:您说您和王家卫先生这几年来的兵来将挡,文人之间的这种。

张大春:你怎么不讲"打架"!

凤凰网:即使打架也都很有雅量,像这样的朋友其实很难得,您现在每天还在写古诗吗?

张大春:不只是古诗,在去年下半年《一代宗师》对于我来讲已经"一代失踪"了的一段时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想要酝酿一个东西,如何把正史,而且不是官修的正史,而是近代以来考掘工具和历史论证工具发达以后,重新找到的那些历史上的材料、小说、诗、史论整合结合起来,也就是如何写一部不像小说的小说,不像野史的野史,不像传记的传记,不像诗论的诗论,要把它合在一起。我找到一个人,那个人是,我找到一个时代,大概就是从初唐一直到中唐,这个时间很长了,大概是7世纪中一直到8世纪尾巴,李白是西元8世纪初到8世纪中的人,活了60多岁。这整个过程,有大范围,有中范围,有小范围,小范围就是他的一生,大范围就是整个历史,我找到了这个东西。坦白讲,我也有一部分是王家卫跟我相互之间的讨论带来的锻炼,我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兴奋的写作状态。

凤凰网:是不是因为李白会武术?

张大春:那倒不是,李白的武术可能有一点被夸张了,有人说他"剑侠",据他自己说,他曾经手刃数人,但我们相信在他18岁到20岁以后,尤其是25岁离开蜀地以后,他的一生没有再回过家,到他62岁死,这个中间他没有任何一个时间可以杀死几个人而不负法律责任,他没有这个机会,大唐帝国的律例是非常严谨的。只有可能是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也可能夸张了杀伤的程度,也可能夸张了杀伤的数量,不见得可信。

凤凰网:我们在您的博客中您写了一个小的片断,其实我读的时候还真是从头到尾读完,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当您写《聆听父亲》和《认得几个字》的时候,您的语言接受起来非常容易,但是您要是一写跟古代或者近代有关的时候。

张大春:我的语言就会变得晦涩一点。

凤凰网:对,如果没有非常强的阅读经验的话,阅读是非常障碍的。

张大春:是,惭愧!对不起!

凤凰网:其实您的《小说稗类》那个书,好多人都叫错名字,就是因为有很多生僻字,您是故意的吗?

张大春:不,如果找不到更平顺或者平浅的字,我只能用那些不常被大家认识的字。

凤凰网:因为它们更准确。

张大春:主要不是准确的问题,它能够唤起思考,会更清楚,或者更深入。有的时候一个句话我会琢磨半天,到底是正着说,还是反着说,还是插几句在里面,还是打碎了干脆变成十几个句子慢慢表述?我年纪越大一点,就越会把长句话变短,打碎,但是它一定会显得比较罗嗦。我年轻的时候会有很长的句子,一读30个字,而且不费力,我自己扬扬得意,但是后来我发觉这个恐怕也会给读者带来相当程度的认知困扰。

凤凰网:唐诺先生写的《阅读的故事》和您的那本《小说稗类》,我们读的时候都挺快乐的,因为它和我们内地很多传统作家的文论不一样,我们可能对于那个理论梳理要大于对作品本身的热爱,我们读那个就觉得很好。但是这两本书又是风格迥异的,一本觉得很轻快,另一本我读一读可能还要翻一下字典。

张大春:唐诺的会让你觉得比较轻快。

凤凰网:对。

张大春:唐诺在我们这一代的作者里面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作者,他较早期的作品谈NBA,他还写过推理小说,看起来他自己也不那么重视,反而是他到四十几岁以后,四十几岁以后表示年纪大了以后,他思考更缜密,阅读更丰富。当然,话就会更多,可是他永远有机会在比较冗长或者比较复杂的思辨里加入一些特殊的很机智的幽默,这是他的性格,他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作品。

凤凰网:我觉得您和他最大的差别,他愿意做一个倾诉者,您有非常强的自信,这种喜悦是非常个人化的喜悦,但是我可能不太需要有一个人分享,对你来说并不需要。

张大春:就是我太自私了!

凤凰网:不是,可能是自信,包括您写古诗,我写提纲的时候也想,您不觉得孤独吗?

张大春:会觉得交流的少,可是不要忘记,我们在回想我们的人生,你的,我的,我想每个人的生命之中都会有很多的朋友,但是能够随时或者经常和你交心,并且能够讨论任何一个只有你觉得有兴趣的问题,他也能够跟你讨论,很难。我有一个朋友,只跟我谈诗;我还有两三个朋友是可以跟我谈诗,也可以跟我谈谈某一点非常小的、细琐的生活上的事,但是别的不能谈;有的朋友,可能只能谈一谈怎么修理台湾的政府,也只有几个人。加总起来,我的这些朋友原本彼此不见面,他们如果见了面,他们一定也没有话。所以,没有孤独这个问题,很多作者说"我不被了解,我很寂寞",用"寂寞"当书名的就很多,这个状态对我来讲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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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汤博] 标签:孤独 创作 张大春 聆听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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