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凰 娱 乐 出 品
采写/秦婉
今天,2015年最重要的华语大片《鬼吹灯之寻龙诀》与观众见面,导演乌尔善接受凤凰娱乐专访,详解该片的剧作改编、人物刻画和场景设计的创作过程,并针对片中涉及盗墓、文革、80年代气功大师等敏感话题做了回应。
改编自盗墓题材小说《鬼吹灯》的《寻龙诀》以“正宗摸金范儿”拉升了关注度,而实际上,该片探讨的是,一个强者如何战胜内心的恐惧,点映时良好的口碑也让其有望成为新的华语电影工业标杆。作为“第九本《鬼吹灯》”,该片在剧情创作方面下足了功夫,在人物形象的还原上也力求令人信服,既要满足观众预期,又要度过审查难关。对于“盗墓是犯罪不能拍”的说法,乌尔善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释,“电影局没说盗墓不能拍,只是主角不能犯罪,灵异现象要有唯物主义的揭示”。
谈到文革部分内容的审查过程,乌尔善透露,只是删掉了一些诸如“毛主席说过”的台词,并减少了喊革命口号的次数。他认为,用类型片而非文艺片的方式处理文革时期的人物状态,具有很大的创意。
凤凰娱乐:从您的角度来说,拍一部IP改编电影必备的元素有哪些?
乌尔善:首先是尊重原著的价值,因为它之所以成为一个大家喜欢的小说,一定有它不可替代的原因,要了解那个原因是什么。然后在改编电影的时候你要尊重电影的规律。因为小说和电影毕竟是两个不同的媒体,它有不同的讲故事的方式,不同的时间限定。
这个电影最尊重原著的部分其实挺明确。人物设定、中国式的想象这两个我觉得是原著核心的价值。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创作一个新的冒险故事。但这个冒险故事里的人物你们是很熟悉的。8部小说给人物提供了一个丰富的前史。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怎么回事?他们的性格是什么?大家都很了解,然后大家又经历了一个全新的冒险故事。我觉得这个可能是电影给它带来的一个升级或者一个新的想象空间。这是电影的长处和电影的魅力。
凤凰娱乐:之前有人说过,电影局说“盗墓”因为是犯罪,所以不能拍,那么《寻龙诀》对此怎么改编?
乌尔善:谁说“盗墓”不能拍?当时我们报备电影局的时候,电影局给我们一些明确的要求,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片名不能叫“鬼吹灯”,我们报过几个名字,有“摸金校尉归来”、“八一凯旋”啊这种,后来都没有审过。“寻龙诀”审过了,也是我起的,是原著里面的一个元素。
第二个,是说我们的主角不能有犯罪的行为,不是说“盗墓”不能拍。我们的反派就是在盗墓,以矿业开发为掩护的盗墓,他们想打开这个墓拿到彼岸花。而我们的正面人物回到墓穴、回到地下的原因是一个情感动力,为了情和义,所以主角人物没有犯罪行为,他们是被反派胁迫完成一个当时他们没有完成的缺憾吧,回到自己过去的生涯里。
第三个,是故事里面出现的所有灵异现象一定要有唯物主义的揭示。比如为什么死人复活?我们给了它一个准科学解释,它是彼岸花发出的射线刺激了视神经,影响了大脑的情绪记忆,产生了幻觉,会放大你内心的恐惧。对于一个勇敢的人来说,像僵尸等地下世界的危险对他来说都不足以挑战他的勇气。唯有他当年留下的缺憾、他曾经失去过最重要的爱人,这件事情是他恐惧的核心。所以我们把它变成了一个主题表现,对幻觉产生的原理也做了科学解释,大概就是这样。
电影局没有说不让拍“盗墓”,而是说“盗墓”是犯罪行为,主角不能有犯罪行为。
凤凰娱乐:所以Shirley杨的判断是对的,那些人是因为产生幻觉,自己闷死在地下,而不是被日军所杀。
乌尔善:对。
凤凰娱乐:看完会觉得这部电影的悬念性没有想象中强。
乌尔善:其实我觉得它的重点不在外部的悬念,而在于胡八一内心隐藏了什么恐惧,你想一想,摸金校尉这么英勇无畏,懂风水、武功又高,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什么可怕的,他真正面对的挑战只能来自于他的内心。所以我们在电影剧本的写作过程里面,其实就给胡八一提了一个问题,这么勇敢的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到底怕什么?什么东西是他恐惧是他无法战胜的?
所以我们的核心不是表现各种奇怪的墓,而是在于恐惧本身,勇敢的人如何面对恐惧?能不能战胜他?然后他找到生命的意义,带着他最珍贵的爱人和朋友能够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可能在其他方面就会有所约束,只能简化一点,比如动作场面简化一点、过关也比较简化,过关对于他们来说一点儿都不难,难的还是过心里这一关。所以这个可能是我们对主题的设定,还有整个的故事所有的设计都是围绕这个比较心里化的探险过程。
凤凰娱乐:为什么片名用“寻龙诀”而不用“彼岸花”?寻龙诀只是道具而不是核心。
乌尔善:“彼岸花”是超过原著的一个新设计,“寻龙诀”其实来自于他的阴阳风水师密术,跟原著的连接度还是比较高的,有一种盗墓的感觉,“寻龙”在风水里面讲的是“寻龙分经”,找龙脉、定龙穴。换一个角度讲,我们这是个探墓的冒险电影。
凤凰娱乐:如果主题以情感为核心,那么盗墓的各种元素是它一个外在的文化包装吗?
乌尔善:这在于我对类型的一个认识。大家为什么爱看冒险电影?是因为冒险让主角处于危机状态,永远面临生死存亡的选择,面对内心的恐惧,他要作出人性的选择,所以才有冒险电影。如果说是在《寻龙诀》这样冒险的电影里面我们探讨一个什么样的主题是比较合适的?我是觉得正好我们设定的这个主题就是勇敢的人他畏惧什么?这非常适合在冒险电影里展现,别的电影类型就不太适合。既然我在做这个类型,我希望用这个类型探讨这个类型最擅长的主题。
其实我们喜欢“鬼吹灯”,喜欢各种盗墓小说,就是因为他们让我们身处恐惧,在恐惧之中能看到人性。有的人勇敢、有的人奸诈、有的人有情有义、有的人贪财好色。在这样的故事里面,我们探讨一个人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恐惧,恰如其分。整个进入地下世界的过程就变成胡八一、王凯旋进入自己内心世界的一个过程,他每一步过关、每一步进入更深的地下世界、走近那个宝物,我们也对他们的内心展开了一个剖析。我们就像shirley杨对胡八一很关注,想了解这个男人内心隐藏了什么?什么东西阻碍他开始新的生活?一步一步我们看到他的回忆被打开,他内心的恐惧被展现出来。最终他面对彼岸花的时候,他的幻觉世界是他自己内心的核心,他要在那一瞬间战胜他的恐惧,然后放下过去,去珍惜现在的生活,和他爱的女人和最好的朋友逃出升天。就是这个类型最有魅力的地方,它适合讲这样的一个主题。
也许你们不喜欢《画皮2》,但它也是用换皮、换心的魔幻情节讲了一个爱情主题,用现实主义是没办法拍的,在古装魔幻故事里,大家会相信这个设定,这就是类型给你提供的创作空间和表现空间。
凤凰娱乐:之前做了很多关于风水学的准备,最后用到电影里多少?
乌尔善:没多少。
凤凰娱乐:从内在来说帮助有多大?
乌尔善:内在帮助就是,你知道没法用进这个电影。风水学没有这么简单,难用电影的方式去展现。因为它的思维方式比较抽象,在电影里面一定要让观众看到很直观的东西。所以我们用了最简单的八卦原理,让人感觉到有一套文化系统、有一套运算口诀。但其实对于一个真正懂风水的人来说,胡八一在这个电影里用的东西是ABC级别的,太简单了。像地支转换成卦象,卦象转化成方位这都是ABC,对懂风水的人来说这什么都不是。但是和不懂风水的普通观众的认知程度就比较接近。而且是它能够变成视觉,能直观看到。太复杂的东西不是我们的焦点,我们并不是拍一个关于风水的电影。
凤凰娱乐:对于墓葬文化的研究,有没有变成真实的场景设计?
乌尔善:真实的墓葬基本上都比我们电影拍的要小很多。我们那个地下世界已经超级宏大了,相当于是一个凭空而起的幻想世界。主题是进入胡八一、王凯旋的内心世界,所以整个地下世界的设计按照心理化场景来设计。特别像中国人心中的阴曹地府,新的人死了,到鬼门关会看到厉鬼。所以我们第一关里面那些人都变成蓝色的、狰狞的厉鬼。
第二关叫“望川”,相当于一个奈何桥,在这个桥上面设置了机关,人被烧成了颅骨,桥也是按照人的骨骼感去设计的。
最后去寻找彼岸花,彼岸花在民间传说里都是开在黄泉路上。它代表阴阳两界,是借民俗里对死亡的描绘来建立这个空间,选择了辽代的契丹文化、北方蒙古的一些元素然后做了一个重新的组合,还有道家的相。其实很混合,它是一个中国式的对死亡世界想象的混合体,加上一些考古的元素但是非常少,大部分还是以原创性的设计为主。
因为我觉得整个场景的设计最终还是服务于人物。你看胡八一最后进入地宫入口,那是一个头像,等于他进入到一个人的大脑,看到彼岸花才是胡八一内心记忆的核心。这是一种隐藏的系统在背后,观众不需要马上读解这些东西,但是从概念设计的角度、美术设计的角度,做了这种铺垫。
凤凰娱乐:地宫的部分是所有投资中最大的一部分吗?
乌尔善:也不是,比较平均吧。但我们搭景规模是超过之前很多电影的。因为我们在中影怀柔基地包了13个摄影棚,全搭成我们的景,16个棚有13个是我们包的。然后搭了又拆,拆完了马上再搭新的景。因为制景规模太大,景太多了。一路上进入地下世界全部是大景,而且都是空前规模的大景。这应该在怀柔基地,是有史以来的最大规模。
凤凰娱乐:片中的一些蒙古的元素,是不是也有您个人情怀在里面?
乌尔善:还是故事需要,因为故事发生在内蒙草原是一个原著的设定。那么在内蒙、东北这个地理位置上能够出现的墓葬,肯定也不是什么唐代那些中原民族,一定是北方少数民族,我们主要依据的还是契丹,契丹的文化既有北方游牧民族的散漫传统,又有佛教和道教的影响。比如我们终极大BOSS神女带的金面具,就是契丹民族才有的黄金覆面,而契丹公主的形象也是契丹真实存在的一个公主,是耶律-阿保机的女儿叫奥古公主,她既是萨满大祭司同时也是公主,所以我们用她的这个身份设定来做基础,但是在造型上面其实是混合了很多新的元素,金色的发髻是蒙古族的造型。
凤凰娱乐:有没有满足您个人民族情结的创作?比如我们看到草原上那个蒙古小孩儿就特别逗。
乌尔善:那里面的蒙古演员里面的配角,比如喝酒的司机,比如把马送给胡八一的一家人,比如小男孩儿,还有知青时代给他带路的老牧主,都很有特点。而且我自己是蒙古人,对蒙古人生活的表现可能更准确一点吧。他们在电影里说的口音都是当地的呼伦贝尔口音。其实这些演员都不是呼伦贝尔的,但是他们最后都请配音的演员,用呼伦贝尔口音给他们配。所以可能蒙古人看这个电影,会觉得导演很认真,把汉族观众根本不了解的东西给他们蒙古观众看。
凤凰娱乐:这部电影按理该有恐怖片的元素,但现在看来尺度不是特别大,是不是有所收敛呢?
乌尔善:有这个电影尺度的问题。我们考虑到这是一个在年底上映、适合全年龄段观众看的一部电影。它不能过于的血腥暴力、不能过于的小众审美。另外,我觉得整个电影的重点不在于怪兽、血腥这种刺激性的场面,僵尸、怪兽并不是我们的兴趣所在,这个死亡世界给人带来威胁和挑战,而这个终极挑战一定不来自于外部,一定会来自于他的内心世界。所以这我不会把这个危险很外部化,真正能被外化的危险都不是危险。
凤凰娱乐:是否由于非常可怕的敌人,都是来自内心,所以电影没有做一个超大场面对决的大高潮戏?
乌尔善:一个电影的高潮戏并不是某种视觉场面,或者是某种特效的规模。麦基说,高潮是你讲述这个故事的意义的饱和点。所以我们这个电影的高潮戏是胡八一面对幻觉的时候,他的那一段心里的过程,“你不是真的,你是我的幻觉,你是我的恐惧、我的记忆是想把我拉回过去”。那一场戏才是他的高潮戏,而不是最后地宫坍塌了、瀑布坠落下来。
那个地宫坍塌、瀑布坠落在特效上是一个高难度的戏,全部是电脑特效做的,足足做了一年,就几个镜头。但那场戏不是意义的饱和点。因为当时胡八一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内心问题,战胜了恐惧。后面只是给观众一个壮观的场面,体现主角英雄气质。
凤凰娱乐:但我很喜欢他牺牲自己救shirley杨的这场戏,整个电影他都在怀念初恋,那他到底对现任女友是什么感觉?这场戏终于表达出来了。
乌尔善:他用一个行动去表达。真正的爱不是说出来的,它还是要有一个自我牺牲的行动,让你看到他对爱情的态度是什么?那场戏你被感动,其实我也被感动。舒淇在棺材里拍的时候,胡八一举重若轻地说,我最喜欢你骂我的样子,那么轻松的一句话,但你会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爷们儿。他都是行动,没有什么废话,出来也是调侃的方式,“我刚才下去找了一些东西”,这是成熟男人对爱的一种表达,他并不是用哭天喊地、信誓旦旦的方式。
shirley杨也是特别可爱,故事前半部分,她是一个很强势、很独立、很勇敢的女孩儿,从来不会流露自己的软弱。但在那个点上你就能看到她对胡八一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她失去胡八一时的脆弱,失而复得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小女生得到爱的满足。原著里面是没有涉猎这另外那一面的,这个电影我比较满意的是让shirley杨有一个丰富的层次,这么独立、勇敢、坚强的女孩儿其实内心也是一个纯真、渴望爱的女人。
他们每一个人我觉得都很有魅力,丁思甜看起来很文弱,但有为难的时候,她勇敢地去牺牲自己,换取他们活下去。都有一种我特别感兴趣的人格魅力。
凤凰娱乐:这个故事我们都知道是按照第九本《鬼吹灯》那么些的,一出来就金盆洗手了?但没有特别解释为什么金盆洗手?这些东西没有解释,没看过原著的观众能接受吗?
乌尔善:慢慢去展开呗。这些东西是原著里面一直谈的事儿,shirley杨觉得盗墓本身不道德,也危险,很多朋友都死在里面。所以他们当时就有反思,准备开始新的生活,想去帝国主义的美国去建立小北京。
但是故事的开始我们看到真正到美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是活得非常拘束,非常不体面的。所以他们从这个事业发展的角度也受到了挫折。我很喜欢这种虎落平阳的感觉。80年代去美国的中国人都是一些特别优秀的知识分子、艺术家、科学家,结果却感受到擦盘子、洗碗的落差。一帮探墓界的高手,地下世界的骄子,到了美国街头被移民局追得满街跑,我觉得这挺有戏剧效果的。
凤凰娱乐:文革时期的展现,在审查上有问题吗?
乌尔善:我们过审了。审查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宽容。我们只是修改了几句话,把有一些“毛主席说”给剪掉了。比如胡八一和王凯旋在草原上的第一场戏。他们从卡车上跳下来,王凯旋说:“毛主席说一个人干一辈子坏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干坏事,说的就是你”。然后审查说,毛主席没有说过这个话,毛主席是说:“一个人干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干好事”。
凤凰娱乐:不能改毛主席的话。
乌尔善:这是毛主席给雷锋写的一句话。然后他说把“毛主席说”拿掉就可以了。也就是这种很小的改动。还有一段情节,他们在地下基地里面,队长喊“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原来是大家一起喊了很多遍口号,他让我们剪掉,喊两遍就可以了。
另外一个就是王凯旋在这个故事里面的口头语嘛,“你大爷的”、“你这个孙子”那是一个北京人说话的方式,很亲切的表达方式,然后电影局就说,能不能把这种话剪掉一些,有粗口的嫌疑。所以我们剪掉了王凯旋的粗口,就是这点儿。
凤凰娱乐:从个人创作角度有没有要讽刺文革的意图在里面?
乌尔善:我们这是很严肃的创作。现在看起来,你可能觉得有一些好笑,但都是文革那个时代里很正常的一种状态。我们当时写剧本之前,请教了很多草原知青,也看了很多文革时期内蒙拍摄的知青纪录片。当时他们就是热血沸腾,那么激进、那么引经据典,这是当时的语言风格。
你没有发现虹姐这一支队伍也是这样的吗?他们也是喊着口号统一行动,统一着装、统一带标志。那也是80年代的一个奇特现象。80年代气功热,民间的各种大师组成各种法会,也是一个时代的特色。不像我们之前的电影里面拍“上山下乡”基本都是文艺片。拍“改革开放初期”、“下海经商”、“出国潮”也都是以文艺片的比较伤感的方式去拍。我们这个电影其实触及到了同样的历史时代和类似资讯的时候,我用的是类型片的处理方法,展现她们更青春、更活泼、更可爱的那一面,有点娱乐化、有点幽默感,这是很大的创意。
凤凰娱乐:刘晓庆老师好久没有演电影了,是怎么样打动她接演的?
乌尔善:其实找晓庆老师挺简单的,就是给她讲了一下这个角色大概的设定。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反派去震住这几个摸金校尉,因为他们太强了,他们都是最红的演员,演技也都很厉害。反派人物没有力度、气场不够足的话,这个电影就不平衡了。晓庆我觉得是不二人选了,她本身的个人魅力和传奇的个人经历,都为这个角色带来了一些背后的故事。所以跟晓庆姐一谈,给她看了一些人物小传、背景资料,她自己去揣摩这个角色。我觉得她本人很热爱电影,在这么一个团队组合里面她也觉得有挑战性。
凤凰娱乐:对于刘晓庆那个比较可怕的造型,是怎样完成的,有没有担心观众会对她本人有不好的联想?
乌尔善:一个真正的职业演员,她还是站在角色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虹姐的假发掉下来,揭示了这个人物的悲剧色彩,我们看到她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师,有神通、有财富,但她是这里最恐惧的那个人,她最怕死,她找彼岸花是为了永生,解决她的危机。所以她揭开假发露出真相的一幕其实是这个人物的高潮,最核心的一个心灵揭示。
因为她一直给人的感觉是很青春、永远美丽的形象。而那个形象是很触目惊心的,但是试装的时候晓庆姐就说:“导演你不要担心我会在意什么,你们这个造型还做得不够极致,要让我揭开这个发型把观众吓到、震撼到,这个人物才完整”。她是从一个演员的角度去完成这个角色的需求,然后她并不是在意她刘晓庆个人,这是一个职业的好演员的一个思考方式。
凤凰娱乐:您下一部电影会是《封神演义》吗?还是说继续拍《鬼吹灯》?
乌尔善:《封神演义》准备了一年半,剧本已经经过很长时间的准备了。在2012年我就宣布了这个项目,当时一直在准备拍《鬼吹灯》,同时也在准备《封神演义》的剧本。因为《封神演义》更庞大复杂,是我之前没有拍过的类型,魔幻战争史诗。这个可能还得做一些准备,无论我个人能力上的准备还是制作、资本这些方面都需要具备一定条件,才能够正式进入制作。所以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推动这个事情。
凤凰娱乐:您自己的项目越来越大,您认为自己处在一个特别好的时代吗?
乌尔善:我们现在所有的电影人都挺幸运的。这是一个中国电影发展最快的时代。我觉得可能都得有珍惜这个机会的心吧,未来的十年应该是中国电影最高速发展的十年。我们得珍惜这个市场带来的空间和我们整个电影面对的全新挑战。因为我们同时也面对着美国电影跟我们的竞争,所以这两个问题都是我们现在做电影的人要考虑的和面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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