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 凰 娱 乐 出 品
采写/秦婉 摄影/卡卡西
被期待了多年的《大鱼海棠》在今年暑期档与观众见面，梁旋、张春两位导演也马不停蹄地开始各地首映宣传。自《大鱼海棠》被视为国产动画领域最受期待的作品之后，网络上的争议与负面便从未停止。
梁旋与张春两位导演也在接受凤凰娱乐独家专访时，详细回应了这些争议，尤其希望观众可以用平和的心态来看待这部满怀诚意的处女作长片。
凤凰娱乐：本片耗时的12年时间里，你们一直都没有完成这个作品，除了资金原因之外，有没有别的因素？
梁旋：12年，对我们新人导演来做这样一个作品，其实我们还觉得太短了，它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在国外，一个成熟的团队完成一个作品，比如迪士尼或者皮克斯，也需要六到八年的时间，三到四年做前期，再有三到四年做中期和后期，才能完成一个动画电影。
我们是新人导演，从一开始凭热情来做这件事情，最早有一个创意，我们找到一笔资金组建公司，来启动电影的前期，到我们完成整个电影剧本，用了3年时间。再完成整个电影20分钟，的前期制作，再加上设定又去找中期的钱，其实就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我们跟光线合作之后，我们是用了两年半的时间完成这个电影，已经是非常快的速度。
凤凰娱乐：在光线进入之后，你们还做了哪些部分？
梁旋：那个时候我们剧本已经定稿了，光线进来之后，我们还要不断探讨哪些细节可以调整。其实光线给到我们很大自由度。
凤凰娱乐：在这12年当中，为什么没有想过做其他的作品，因为在当时动画电影找投资会有困难，你们可以做一些其他的原创故事啊？
梁旋：我们也有做很多短片，我们开始学做动画的就是做了《大鱼海棠》7分钟的短片。除此之外，我们也做了很多短片，像我们公司成立，我们做过几十部短片，还有30分钟的短片《燕尾蝶》，在06年出来的，我们做了很多东西，其实不太喜欢跟大家讲。很多人也知道，真正了解我们团队的人会知道。
凤凰娱乐：有没有想过，当时把《大鱼海棠》做成电视剧？先把这个IP做出来？
梁旋：没有想过，我们团队的特质就是把一个作品质量做到极致，每个团队有自己的特质和基因。
凤凰娱乐：《大鱼海棠》之前做过众筹，曾经爆发过一次事件，有团队中人去旅游，被认为是拿着众筹的钱去的，后来这事是怎么样解决的？
梁旋：这就是揣测，其实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做这次众筹完全是为了向投资人证明，我们背后有这一群支持者愿意跟我们站在一起，愿意跟我们一起守护这个电影。实际上众筹的所有资金，跟我们在众筹活动中的付出是持平的，众筹并不会剩下太多钱在电影制作上。你想，网友支持了10块钱，我们寄给他的贺卡，成本是8块钱，加上快递费，远远超过10块钱了，但我们还是会这样去做。100块钱的支持者，我们会送给他电影票，其他还会有DVD，还有海报。
凤凰娱乐：每个人送什么，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定好了？
张春：确定的。
梁旋：有一些额外的感谢。比如说10块钱，我们当时并没有公布有礼物，是我们做完电影以后感谢大家的。
凤凰娱乐：所以是上映之后再给他们送的？
梁旋：有很多是众筹结束了就给他们，比如说像我们片子里那个人间的信物，那个项链，是我们在众筹结束后，马上就给到他们了，还有笔记本，还有衣服，还有海报、剧照，这些都是我们在众筹结束马上就给。电影票肯定没有办法给，我们得是在前两天给到他们。
凤凰娱乐：所以众筹的网友来说，现在这个阶段应该对这个电影是有信心的吧？
梁旋：众筹网友几乎没有争议的声音，反而是看热闹的群众会恶意揣测，说“你们用众筹的钱去旅游，或者拿众筹的钱不做事。”
张春：对我们来说还蛮可笑的。
梁旋：我们觉得很有趣。
张春：其实是一个人品的问题，如果我们真这么做的话，大家也不用期待我们这个片子了。
凤凰娱乐：这一次除了专业的配音演员，还有一些老演员之外，为什么会找许魏洲来配音呢？
梁旋：我们不会考虑他是不是新人，你看跟许魏洲搭戏的那个妹妹，她是4岁的小女孩，她也是一个新人，才4岁没有配音经验，我们用她了，结果大家很喜欢。大家会在剧中听到，妹妹跟许魏洲搭配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协调，没有人会觉得出戏，你甚至都听不出来这是许巍州的声音。我们是从结果来判断，这个东西是不是选对了？
大家往往会有一些偏见，觉得他是一个靠网剧火起来的人，他可能做不到，但是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许魏洲他身上有一种傻，有一点不怕事，有很阳光的特质在里面，和鲲其实还挺搭的。
凤凰娱乐：他是投资方推荐给你们的？
梁旋：我自己本身就特别喜欢他，如果我自己不认可的话，我不会接受光线推荐过来的角色。光线在这方面非常尊重我们。
凤凰娱乐：韩国的动画团队在原画部分介入了多少？昨天首映时提到了返修，是在修改哪些东西？
张春：因为韩方交过来的东西，本身可能隔着国籍，两国的交流是有一些差异的，其次他们交过来的东西，因为最后时间很赶，工作量很大，我们这边也是专门成立一个小组，对他们拿过来的一些东西做一些修改，这样才能符合合成的标准。
梁旋：这个要讲一下，实际上我们整个从前期到中期到后期，主创都是中国团队。中期其实部分有十几个环节，这里面有原画和中间画两个环节，我们是有韩国MR公司来合作，是我们团队跟他们团队一起完成的。在跟中韩这两个环节合作的过程中，就会针对一些细节会不断的看看怎么到达我们定的标准来修改。
大家要理解，这是一个中国的故事，一个中国的主创团队，从前期、中期到后期，都是我们中国的团队。跟韩国团队的合作是一个通行的国际惯例的标准，包括宫崎骏老师的《千与千寻》也有找韩国的一家叫DR的公司外包来做的，但是从来不会有日本人会觉得《千与千寻》不是日本的作品。
所以大家要用更开放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情，很多中国的电影会在韩国做电影特效，包括我们的音乐是在日本做的，我们的音效是在香港做的，包括后期的转制3D是在台湾做的，但是它一定是一个中国的作品。
凤凰娱乐：从一开始出预告片，甚至是前面的短片，都有人说画风像吉卜力动画，甚至有人说它抄袭《千与千寻》，有这样的言论出来。你们会怎么回应？
梁旋：这个很正常，因为本身我们也很喜欢宫崎峻老师的作品，他也是一个天才，天才的作品其实是没有办法模仿的。我们反而是从西方那些电影，像《狮子王》、《玩具总动员3》、《泰坦尼克号》这些电影里汲取了很多的营养。因为我们要营造的更多是一个梦境的感觉，希望观众能够进入到梦境里边来。
张春：我们看过的很多东西都会对我们有影响，至少从美术上来说，路上看到一个风景，在博物馆里面看到一张画，或者是一个雕塑，平时看到影视作品里面的某一个镜头，从大到小，点点滴滴都会有这种灵感，汇集到这个片子里面。其实它是一个很综合的东西，说难听一点，你也没有办法一直照着一部片子去做，这是不现实的。
梁旋：而且我发现观众真的去看了《大鱼海棠》之后，不论是巡演也好，还是首映的反馈，90%以上的观众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宫崎峻的风格，大家会改观，之前有一些声音觉得这是中国版的《千与千寻》，但是大家看完以后，大部分观众会改观。
凤凰娱乐：你觉得这种言论出现，是不是出于一种文化不自信？
梁旋：我觉得更多是文化同根同源，本身日本文化很大一部分也是发展自古中国，包括湫那个角色，那些服装设计，很多人因为觉得很像日本服装，其实日本服装也是来自于唐朝的一些服装。我觉得大家不要去介意这些东西，本身这是古中国的东西，只是被日本或者别的国家，包括西方国家，也从我们中国用了很多题材去做，但是我们中国人做自己中国古老的题材故事，会有不一样的表现。
张春：如果我们是美国人，突然拿《花木兰》来做，可能会引起更激烈的反应吧，但其实外国人并不在意这些东西。
梁旋：大家要以看一部好看电影的心态去看这个事情。
张春：其实世界大同，不要一直纠结在这个东西上面。
梁旋：我觉得我们电影存在了太多很复杂的情绪和不同的偏见、观念，我觉得大家可以放下这些。
张春：很多人会说，你既然是国产的，我就要求整个剧组里面每个人都是中国人，其实这对于电影工业来说，这是特别不理智的想法。
梁旋：我们希望大家能够更纯粹的，就是抱着特别美的，特别动人的，抱着好看电影的心态去看《大鱼海棠》。
凤凰娱乐：为什么你们要找日本的音乐团队？
梁旋：其实日本的音乐团队他们做得还是很专注的。
张春：主要我们当初那个短片也是他们来做的，觉得特别契合这个作品。
梁旋：他是我们的初恋。
张春：我们真的是为了作品本身适合就用，但观众会强加很多意见，比如说为什么请日本人？为什么找网红来演？这个东西跟作品是没有关系的。包括这片像谁，我觉得这已经是跟电影是没有太大关系了。
假设这个片子全部都是中国人做的，音乐也是中国人做的，里面没有用任何一个网红，它谁的风格都不像，但没有观众去看，这也是我不能接受的，因为其实很多片子就是这样的，谁的片子都不像。
梁旋：我们一切的选择都是为作品好，包括有很多行业内，可能在做电影的时候会有人情世故，要从制作费里面赚钱，我们绝对是不允许这样事情发生的。
凤凰娱乐：最初是怎么找到吉田洁的？
梁旋：觉得很空灵，非常好听，非常符合我们短片的氛围。他也是犹豫了很久，因为我们一开始听的是他的处女作，但那时离他的处女作已经过去20多年了，他变了很多，他说我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但我们就坚持，他就说愿意试一试，最后跟我们一起来把电影音乐风格确定成这样了。是在他单纯的空灵的的基调上面又加入了很多其他的，包括宗教的色彩，包括一些对痛苦的理解，在音乐里面。
凤凰娱乐：为什么会有3D转制，因为之前做的都是2D视觉基础。
梁旋：主要还是想观众进入到这个梦境里面来，一开始我们也排斥转成3D，后来做测试以后发现，这个效果非常棒，会让观众真的感觉进入到这个世界来。
张春：一张平面的画，可以让你觉得有立体感和深度空间，我们的原则是，只要对讲述片子世界观有帮助，我们就会去做。
梁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防盗版，因为中国的电影盗版很严重，如果你是2D电影的话，尤其像我们这种有关注度的动画电影一旦上映以后，可能第二天，第三天就会有网络盗版，这是对于我们所有工作人员的劳动成果的损害，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们还是坚持做3D。
凤凰娱乐：所以这一次公映的都是3D场，不会再排2D场？
梁旋：对。因为我们有看过2D效果，也有看过3D效果，我们发现3D效果更好地帮助我们把这个故事带到大家面前。如果有怀疑3D技术的人，他们可以到电影院去看，出来他们一定会反馈很好，之前90%以上的观众反馈对3D立体呈现是非常满意的。因为做这家立体转制的公司叫兔将，它也是做《捉妖记》立体转制的公司。
张春：大家不会觉得是破坏这个东西。
梁旋：一定有加分的。
凤凰娱乐：大家对《大鱼海棠》的期待值很高，把它称为所谓的国漫巅峰之作来期待，你们会不会担心这种过高的期待？
梁旋：这是过誉了，我们其实没有做的像大家说得那么好，技术方面，中国人才本身就有断层，我们哪怕是尽了全力，也是留下很多遗憾在里面，大家可以抱着去看一个新导演尽了全力去做的一个处女作来看待这个作品，而不要期待这是一个国漫的巅峰，没有人能一蹴而就，我们也是一样。我们也需要作品去成长和历练。
凤凰娱乐：《大圣归来》的热度有没有影响到你们？
梁旋：跟我们没关系，《大圣归来》出来的时候我们快做完了。
张春：对我们没有什么影响，本身我们也是一直在做这个事情，对于整个大环境来说肯定也是有影响的，毕竟是也是第一部获得票房认可的动画片。
梁旋：我们这一部片子如果成功，会再帮助下一个电影在面向市场的时候，院线市场，院线的态度会有改观。我们现在已经接近2500万预售了，院线看到这样的成绩，会考虑稍微多排一点片，实际上，相比有大明星的电影，排片会低很多。你看像《寒战》整个预售成绩跟我们差不多，实际上排片比我们多很多，我们只有百分之十几，《寒战》是30%，这是市场规律。
张春：有很多东西是我们自己不能改变的，我们只能去尽力做好宣传，尽力去让大家看到这个东西，也是希望这个片子的口碑能够帮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排片。
梁旋：但对好电影来说，其实影响不大，因为观众如果看到排片少的话，会挤到排片的厅里去，所以你上座率反而会高。
凤凰娱乐：去年《大圣归来》是事先做了很多很多的点映，然后口碑慢慢发酵，到最后排片越来越多，是这样一个过程。为什么《大鱼海棠》有这样一个质量，不先做点映？
梁旋：因为我们很看重电影的仪式感，我们理解电影仪式感应该让绝大部分人在同一个时间点看到电影，这样的话，在我看来，是符合电影属性的最重要的一个特征，所以我们不希望去做特别大规模的点映，我们有非常小规模的巡演，我们去到一个地方把作品带到那边，去看他们的反馈，我们对作品还是有信心的，本身准备了那么久，用心做这个作品，不需要在前面发酵太多的口碑。
凤凰娱乐：所以只是为了仪式感，并不是一个营销策略？
梁旋：是我对电影，包括我们跟光线商量是仪式感的考虑。
凤凰娱乐：之前有一个争议，比如《大圣归来》引来很多所谓“自来水”粉丝，但部分“自来水”网友有一些过激、过度的言论，假如你一旦说这个片子不好，就会被他们骂，这种情况你们怎么看？
梁旋：我觉得我们尊重所有人的表达，这是网络自由，自由言论，那些批评我们的声音也好，或者赞同我们的声音，我们都觉得是特别好的事情，那些给到我们批评的人也是在意我们，才会给到一些建议。我们都会觉得这是好事情，至于网友怎么做，我们没有办法管他，那是大家的自由。
张春：还是希望大家有一个平和的心态，我们自己的粉丝也不要去说那些说我们不好的人。毕竟这只是一部电影。
梁旋：在我看来，每个人有自己的自由。对我们来说，我们做完电影还是很失落，因为这个作品已经不属于我们了。现在属于观众了，属于观众的东西，那就是进入到每个人的世界里边，每个人有自己的评价。我们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跟全国各个地方的观众见面，感谢他们，在这个过程之后我们要准备下一个作品。
凤凰娱乐：这整个电影的故事雏形是什么时候就有的？
梁旋：故事雏形在04年就有了，就是那个短片。现在电影的完整故事是在07年底才开始的。
张春：短片里讲的是，有一个小女孩得到一条鱼，那条鱼越来越大，长到连天地都容不下。现在看这个版本，你也可以说是它是在呈现一个故事，但是它会有很多的前因后果和很多逻辑在里面。其实我觉得04年那个版本更像一个散文诗，或者像一个优美的理想主义作品。现在这个电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有剧作逻辑的东西，相当于是填充了。我们场景的设定，还有椿的主角的设定，基本上都是延续了04年那个版本。
凤凰娱乐：选择用海豚来做大鱼的形象，为什么？
梁旋：大鱼其实并不算海豚，它是一个演变过程。你看它那么小的时候不是一个海豚的样子，它是我们创造的一个小鱼的样子，它稍微大一点也是我们创造的样子，再稍微大一点是有点像海豚了，再大一点其实有点像鲸鱼。其实变化的过程是不一样的。实际上我们也借鉴了很多比如《哪吒闹海》的设计，比如说哪吒眼睛的设计跟鱼的眼睛，是很相似的。那种中国的美我们是有借鉴的。
凤凰娱乐：为什么选择海棠花？
梁旋：因为海棠代表思念，它是解语花、思乡草，大鱼代表自由。这个意象组合到一起是一个很美的意象。
凤凰娱乐：电影是有讲到生命的主题，但其实点到为止，更多还是以一个爱情故事为主，这是你们的创作初衷吗？
梁旋：这其实是一面镜子，因为每个人有自己的世界观，有自己的经验和理解，所以不同的观众会从《大鱼海棠》里面看到不一样的东西，这很奇妙，是我们希望这个电影做到的地方。
它其实是一个寓言的神话故事，它有很多种解读，建立在一个非常奇幻的世界观基础上面，我们给它构建了非常完整的逻辑和很清晰的世界观，但是我们没有把这些逻辑全部展现出来，把它埋藏在海底，只是露出其中一部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看到海面，就会想象这个故事到底是怎样的？每个人就会有他的理解，有人觉得这是一个爱情故事，有人觉得这是一个三角恋的狗血故事，还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备胎传奇的故事，还有人觉得是一个绿茶婊的故事。当然更多的是我们听到，这是一个纯真守护自己心爱事物的故事。
包括一些比较年长的观众，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人生哲理的故事，其实你不一样的经验和体验，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道家的自由、儒家的礼仪、佛家的轮回都有体现。
凤凰娱乐：你们用了庄子的《逍遥游》做slogan，会让人以为你们想传递一种道家的出世情怀，可电影里并没有传达出来，是埋藏太深了吗？
梁旋：本身庄子《逍遥游》的著作也是有非常多解读的，它是一个非常浪漫而宏大的想象，道家的自由、儒家的礼仪、佛家的轮回其实在这个片子里面都有体现。
你看，鲲头上长出一个角，是一个攻击性的武器，但是它没有去攻击那些去阻止它的人，它有它自己的选择，也是一种道义。湫去守护那些人，每个人有自己的追求，其实是有了湫，才有大鱼和海棠，它是背后的守护者，这种守护也需要献出很多东西，甚至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到最后，这其实也是一种关于自由的理解。一个人只有在舍弃生命的时候，它才能理解什么叫自由，它才能得到永生，得到重生，得到自由。
其实我们用我们的方式来解读《逍遥游》，什么叫北冥有鱼？那是一种自由的思想，对自由的追求，什么叫上古有大椿？它的时间那么长，对于每个人的角色来说，时间也很长，爷爷化成了海棠树，椿最后去到人间，不知道未来命运怎么样，鲲获得重生，湫去享永世孤独，去看管神之围楼。灵婆会去做一直想做的事情，背后都有故事，这些东西是每个人的选择。
包括鼠婆子，其实是向往人间的一个人，也曾经犯过像椿一样的过错，被贬到下界见不得阳光。
凤凰娱乐：它的部分没有讲，为什么它要去人间。
梁旋：所以这些东西我们要交给观众了。
张春：如果每个人都讲的话，这个片子就2个半小时到3个小时。
凤凰娱乐：包括片中被删节的蛇祖。
张春：其实我们是希望这个剧情更集中，毕竟是以感情为主的，这个世界观我们是点到为止，让大家对这个世界观有主题印象，如果花太多篇幅去解释这个世界观，里面有好玩的，有兴趣的，可能节奏有点不对了。
梁旋：你会发现我们电影观众蛮两极分化，我们的目标观众会完全沉浸在这个故事里面，会被这种音乐、视觉和听觉的整个融合，特别感动，如果你是追求特别清楚明白的观众，就会觉得看不明白，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有点漏洞，其实都不是，那是我们隐藏在背后的一个很强逻辑的故事。
张宏森局长看懂了，非常喜欢。
凤凰娱乐：如果再有一年时间给你做的话，你会修补这些部分吗？
梁旋：不会，这是我们刻意要做的，刻意做这样一个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就是会有人看不懂。懂的人会懂，包括我们去广电审查这个片子的宏森局长，他就特别喜欢，他不光特别喜欢，他把这个电影介绍给他所有总局的干部让他们全部一起看，他能够理解到这个电影真正背后的含义，因为他已经到了那个岁数，所以他能看明白。因为我们生活在这个世俗的环境里面特别的忙碌，所以当看待一个特别单纯故事的时候，你有时候觉得这不是一个狗血的韩剧吗？或者这不是一个很简单的爱情故事吗？其实不是，它里面有讲很多责任、守护、代价，然后每个人的选择，然后每个人的宿命，生命的轮回，最后你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你对自由的理解是怎么样的？包括说每个人相遇的珍贵，其实讲了很多这些东西在里面。
张春：其实我们对原动画部分的制作其实还是有一些遗憾的，因为毕竟时间很短，其实做一个动画片，人物非常重要，因为它不像真人电影，它可以靠演员出色的演技去演，动画片里面都是原画一张张画出来的，所以其实目前看起来，有一部分的表演还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可能情感上的表达会减弱，或者会减分，如果还有时间的话这部分会改得比较多一点，让表演更加细腻，更加贴合剧情的需要。
凤凰娱乐：所以不是剧情方面的？
梁旋：对，剧情是我们刻意这样做的。
张春：就是要留白。
凤凰娱乐：下一个作品会是它的续集？还是新的故事？
梁旋：还没有确定，有可能是后续，或者是一个新的系列。
凤凰娱乐：两位是会一直合作吗？
梁旋：会啊。如果他不嫌弃我，应该会一直合作。
凤凰娱乐：一直都是一个负责剧本？一个负责美术？
张春：分工还是比较明确。
梁旋：我们会互相启发对方的，我在写剧本的过程中，我会让他画一些对故事的理解，然后再编到剧本里，是互相交叉来做。
关注纷繁忙碌的电影业，以及穿梭其中的电影人，无论台前，抑或幕后。——凤凰娱乐《电影人在线》
采访：秦婉
责编：小糊涂神 芥末
监制：刘帆 李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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